不用活的太久,不必留恋人间。

【fgo】永生

HE:)
伯爵咕哒,重操旧业
看了伯爵的羁绊本有感而生,爱大家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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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我在下沉。

  我看着波光鳞磷的水面,不断地向着黑暗的地方沉溺下去,仿佛没有重点的温柔的下坠;仿佛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孤独的堕落;仿佛世界本就空无一人的独自的寂静。

  我在下沉。

  在这黑暗的泥沼之中,注视着遥不可及的光明,美丽的风景形成的倒影,独自向着黑暗坠落下去。

  脑中突然想起,曾有谁说过:......心灵会干枯,干涸,但永不饱足。

  我向着光明的水面之上努力的伸出手去,张开嘴想要大喊,四肢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求救。

  但这一切都是徒劳。

  我离那光明越来越远,张开的嘴发不出声音,只有水流不断地涌入进去,让我感受到窒息的痛苦,挣扎的四肢真的在挣扎么?冰冷的水流困住了它们,我只觉得太过冰冷,已经失去了四肢的感知。

  啊。

  在这一刻,我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起来。

  原来——这就是死么?

  我闭上了眼睛。

  让自己彻底坠入这一片冰冷的黑暗之中。

 

1

  “想什么呢?”

  不知道是谁拉着我的手突然向前拽了一下我。

  我脚步踉跄的跟着他往前走。

  黑暗的地道里我看不清他的脸,只能感受到他披着一件斗篷,那斗篷在我的身后,里面似乎是无尽的黑暗,随时会顺着他与我相牵的手蔓延过来,将我吞没。

  我有些害怕起来。

  但却有似乎并不怎么害怕。

  情感来的莫名其妙,让我难以用言语去形容它,只知道面前这个甚至看不清容貌的人拉着我的手让我觉得很安心。

  “你的手怎么突然这么冷?”

  那人突然问道。

  我低下头,看着自己与他紧握的双手,说真的,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
  我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谁,自己要去哪,自己接下来要干嘛。

  我只知道拉着他,跟着他沿着这螺旋的台阶走下去,永恒的,无尽的前行着......

  他没有听到我的回答,似乎也并不很在意,依旧拉着我,往下走去。

  他问,“你知道这是哪么?”

  我摇了摇头。

  他似乎轻笑了一声,说,“这是伊夫堡监狱。”

  我点点头。

  然后再走下去时,发现本来空无一物的墙壁上,突然出现了铁制的囚窗。

  他拉着我的手继续下行,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,偷偷地往囚窗的里面看去,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片空洞的黑暗。

  他问,“你不想知道里面囚禁的是什么人么?”

  我沉吟了一下,然后顺从地点点头。

  我想我是想知道的。

  这好奇心来的不合时宜,但它确实难以抑制。

  他点点头——虽然我看不到,但我确定他点了头——然后对我说,“可以,只要你想知道,你就能知道。”

 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那黑色的铁窗越来越大,最后竟然变得有一面墙那样的大小。

  随着我与他的前行,铁窗里面也不再是沉寂的黑暗,而是渐渐有了微光浮现上来。

  终于能看清的第一个牢房,里面躺着一名灰色长发的女性,她穿着橘色的礼装——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,自己会觉得那衣服名叫礼装——她的皮肤灰白,安静地沉睡着,宛如死亡一般。

  引导我的男性停下脚步问我,“她死了么?”

  我不知为何,眼角突然有些涩意,然后点了点头。

 

2

  我们的前行没有停止。

  下一个铁窗里,自发的少女看不清容颜,站在阴暗的角落里,像是没有生命的人偶一样。

  这一次,他没有问我任何话,只是牵着我,小心、缓慢、却又强硬的拉着我向下走去。

  再下一个铁窗,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粉毛男人,他手中端着一盘草莓蛋糕,幸福的张开了嘴,时间却被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。

  我有些不舍,想要停下来看着他,哪怕只多一秒也好,但显然拉着我的人并没有这么体贴,他完全不管我的意愿,继续走了下去。

  我并没有太过反抗他,虽然心中有诸般不舍,但到底还是一步一回头的跟着他继续往下走去。

 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旁边的石壁监狱铁窗之间间隔的墙上挂上了火把。

  而铁窗里,也越来越明亮。

  她们并不像是被囚禁的人,她们脸上没有被囚禁的痛苦,失去自由的愤怒,放弃生命的冷漠和无助。

  她们像是从没意识到自己是被关在监狱中一样,活的光彩熠熠,炫光夺目。

  我似乎很熟悉他们,似乎能叫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,但我又确实脑海之中空空如也,不知道他们是谁。

  矛盾感。

  我皱起了眉,想要回想,却突然听见引路人问道,“你认识他们么?”

  我沉默了良久,然后迟疑的点点头。

  他似乎根本不在乎我的回答,又似乎确实的是在等着我,因为在我点头的瞬间,他指着铁窗内的红衣执剑少女,问我,“那么,她是谁?”

  她单手抬起,另一手拿着一把几乎等人高的剑,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,明明身着红衣,却总让我觉得那身衣服在褪色一般。

  我有些着急。

  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,若是无法在这里想起她,我就将永远的遗忘她。

  我看这铁窗中的她,看着那明媚的笑意,脑中空空荡荡,什么都没有。

  随着我停不下的脚步,她的颜色逐渐变浅,那间本来光辉熠熠的牢房似乎也在渐渐被黑暗吞没。

  走下这段台阶的最后一梯时,我急的几乎要哭出来。

  那一刻,我似乎听见谁在我耳边轻轻地叹气,然后说道,“唔嗯,别再忘了,余的名字是尼禄......”

  我仰起头,想要趁着最后的一刻,大声喊出那个名字,可我所谓的大喊,也不过是用我那嘶哑的声音,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微乎其微,几乎可以称作是耳语的字。

  “尼禄。”

  那一瞬间,这座黑暗潮湿的下行台阶似乎变得好走了一些。

  拉着我的男人声音平稳,似乎微微有些笑意。

  他说,“你回头看看。”

  我踏下了最后一阶台阶,扭过头去,金发红衣的少女光彩依旧,拿起了手中的剑,对我笑了起来。

  她说了句什么,我听不见。

  但我似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,于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。

  她说,“唔嗯,做得很好。”

  我笑着答,“▇▇▇▇▇▇▇▇▇——”

 

3

  我跟在他的身后,继续下行。

  我认出了越来越多的人,他们不再如同被囚禁在铁牢之中的蜡人偶一般,成为了可以活动的、确实的生命。

  但他们只会笑着同我说话,不会靠近我,也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关在铁牢之中,失去了自由,被禁锢着。

  我听不见他们的话语,但却觉得他们极为熟悉。

  拉着我的手的那名男子,我依然不知道他是谁,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。

  他也绝口不提自己的事,拉着我一路走了下去。

  我们走了很久很久,站在了一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大门前。

  然后毫无预兆的,他停下了脚步,一手牵着我,一手按在了那扇大门的门扉上,回头来问我。

  他问,“我现在两只手都没有空,你愿意为我点个火么?”

  我点点头,发现不知何时,另一只手上已经握着一枚银色的打火机。

  我熟练的掀开盖子,火石随着我的拇指发出擦擦的声音,然后一束橘色的火苗亮了起来,靠近他嘴上吊着的香烟,照亮了他音色的发丝,和泛着红色的眼睛。

  一个名字涌上我的嗓眼,似乎只要我张嘴,我就知道他是谁。

  但我张开嘴,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,这一刻,身边只有诡异而沉寂的安静。

  如同死亡,如同虚无。

  大门被推开。

  我突然害怕的腿软起来。

  想要挣扎,不想继续走下去。

  但我却诚实的跟着他继续走了下去。

  我的腿仿佛已经不是我的,它不受我管理的跟着前面的人走了下去。

  我的手亦然。

  大门的背后没有丝毫光明。

  那里是混着宛如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和一股清浅花香的地方。

  墙壁上没有了火把,铁窗里没有了光明。

  取而代之的,是泛着幽光的灵魂的监狱——如同枪状,里面泛着莹莹的青光——是的,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。

  似乎之前的笑容与轻松都是假的一样。

  我面前的第一个铁窗,出现的却是一名毫无颜色的少女。

  我叫出她的名字。

  “伊什塔尔。”

  但与之前不同,她的身体并未恢复色彩,反而在我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,她抬头看着我,笑了笑,然后如同一个脆弱的肥皂泡一般,‘po’的一声,彻底消失在我的面前。

  我睁大了双眼。

  我想要冲过去,想要去确认这一切,我并不能理解此时的急躁于狂暴,只想顺应本心,顺从于这一时的冲动。

  但拉着我的人将我拉的很紧,我无法挣脱,甚至无法哭喊。

  他突然问我。

  “你想听见他们的声音么?”

  我想点头。

  但恐惧让我僵硬,让我发不出声。

  但这感觉我很熟悉。

  我似乎经常恐惧,将自己置于恐惧之中,却总是能克服。

  我张开嘴,说,“想。”

  那一刻,无声的世界似乎重新得到了声音。

  往前走,是戴着面纱的一名女子。

  几乎不必多想,我下意识的念出了她的名字。

  “西杜丽。”

  她一下恢复了光彩,温柔的笑着,看着我,然后轻声对我说,“快逃。”

  我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  然后看着她在牢笼之内,变成了一个怪物。

  那怪物没有动,身体被硬壳包裹,硬壳与硬壳的衔接处渐渐涌出绿色的血液,然后瘫倒在地上。

  我踉踉跄跄的跟着男人继续往前走,看着她的终末,身体颤抖起来。

  逃?

  我扭头去看来时的路。

  映入眼帘的,只有一片不可望见的漆黑。

 

4

  我路过了黑发的执枪少女。

  路过了穿着奇怪拿着巨斧的金发的王。

  路过了坐在墙角的紫粉色长发的少女。

  路过了头上插着不知什么动物的尾羽的穿着暴露的金发神明。

  他们或笑着,或者面无表情,或者皱着眉头。

  对我说的都是同一句。

  快逃。

  可我被拉着,无处可逃。

  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涌了上来。

  我感觉自己仿佛不能呼吸。

  可我的脚并不因此停下,我依然在往下走。

  这条道路的尽头,是一片花开的地方,穿着一身白衣的青年拿着一根巨大的法杖,坐在花丛之中,看到我和牵着我的男人,笑起来,说,“你来啦。”

  男子点了点头。

  我也点了点头。

  白衣青年问我,“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么?”

  我定定的看着他,开口道。

  “梅林。”

  他笑起来,对我说。

  “逃走吧,▇▇▇▇”

  我扭头看了看来时的路。

  我知道,自己无处可逃。

 

5

  梅林让开了前面的路。

  被黑色掩盖的前方,是一根巨大的柱子状的东西。

  我正打算一探究竟。

  面前的人却第一次停下了脚步。

  他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烟,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,对我说,“逃走吧。”

  “沿着台阶逃走,一路向上。”

  “逃离这场噩梦,逃离这里。”

  “逃离这本来就不该由你承受的一切,逃离死亡。”

  “逃离我。”

  我站在原地。

  明明很害怕。

  明明很想逃走。

  但脚却仿佛生了根一样,无论如何都迈不出我的脚步。

  我逃不了。

  不,我不想逃。

  我......

  我——

  “我不能,不能放你一个人。”

  我说道。

 

6

  我走到了巨大的柱子下面。

  那并非是一根柱子,而是一个巨大的培养皿。

  里面有一名人类的少女。

  橘发,身形略有些修长,身体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——那是荣誉的伤痕,证明着少女的丰功伟绩。

  她是我最熟悉,也最陌生的存在。

  她是我。

  “藤丸立香。”

  下一刻,我睁开眼睛。

  眼前没有什么花朵,没有什么穿着斗篷的男人。

  红色的警示光一闪一闪,晃得人眼睛难受。

  下面是许多穿着白大褂的人,正在围着中间的某人,大声的控诉什么,情绪极其激动。

  但中间的某人毫不在意。

  他将身上披着的白大褂扔到一边,从口袋里掏出烟盒,点燃一根烟,抬头看我。

  他红色的眸子里,是喜悦、是孤独、是疯狂。

  我伸出手去,按在面前的玻璃上。

  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厚重的玻璃随着我的动作开始龟裂,然后在下面穿着白衣的人们的惊呼和狂叫中化为碎片。

  我坠落了下去。

  然后落在了某人的怀中,被他庇护,没有收到丝毫伤害。

  他将我抱在怀中,温柔的对我微笑,说,“谢谢你还是放不下我,立香。”

  然后他低下头,温柔的亲吻我。

  他的呼吸与我的呼吸彼此交错,四周的温度似乎在上升,让我产生了温暖和幸福的错觉。

  我抚摸着他的脸,加深了这个阔别多年之后相见的,恋人之间的吻。

 

7

  我曾与爱德蒙相爱。

  即使我们跨越了太久的时间,即使他甚至并非此世之人。

  即使他的停留,从一开始,不过是众多小圣杯而造成的假象。

  我如同正常人一般,生、老、病、然后在我只有四十六岁的时候,因为积年旧疾,彻底死去。

  但我没想到,我的符咒被人非正式的继承,爱德蒙被迫参与了圣杯战争。

  他获胜了。

  这胜利莫名其妙。

  但他没想到,那名御主的愿望是,将他永远的留在现世,身为英灵,身为从者,身为守护者,身为研究材料。

  过久的时光使他疯狂。

  即便御主一人接一人的死去。

  即便他拼尽全力的反抗。

  直到我的身体被悄无声息的复制出来,这个名为‘最强御主人造计划’的计划启动之后,爱德蒙终于,落入了疯狂的深渊。

 

8

  爱情是什么呢?

  这个问题我实在想不明白。

  我是个人造英灵。

  我死后并未能真正成为英灵,不知道为什么。

  但人造之后的我,作为幻灵被召唤出来,然后因为圣杯的原因,被破格升为英灵。

  不过当然——这只是暂时的,我并没有可以回去的英灵座,对我来说,无限的时光,只停留在现世。

  我将和爱德蒙一起,度过无尽的时光,等待将来的某一日。

  世界末日。

  或者我与他之中的某人陷入疯狂。

  然后杀掉对方。

  结束这场荒谬绝伦的美梦......

  ......抑或噩梦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END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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